“咚咚咚”,德吉央宗重重地敲了三下门,推开门走进了院子。正在晒太阳的女主人边巴见是德吉央宗来了,用手撑住凳子起身,微笑着招呼她进屋坐。
德吉央宗也不见外,看到太阳灶上的水开了,进屋提了一个破旧的暖水瓶打了一壶热水,再灌上自来水放回灶上。
边巴家是村里的低保户,她和61岁的丈夫巴桑腿部都有残疾,大儿子在外打零工,女儿在拉萨读中专。
“为什么不穿新鞋子?”德吉央宗指着地上的一双新皮鞋问巴桑,这是她年前在拉萨给巴太原癫痫治疗方法桑买的。
“过完年就不穿了,等下次过节再拿出来穿。”巴桑说,他们把德吉央宗送的衣服也洗了,叠好放进箱子里,平时不舍得穿。
大大的眼睛,黝黑的皮肤,扎着马尾辫,流利地切换普通话和藏语,这就是德吉央宗。虽然只有29岁,但这位85后的西藏拉萨市曲水县才纳乡白堆村党支部书记已是有5年扶贫工作经验的“老干部”了。
外表温柔的“野”姑娘
德吉央宗从小生活在拉萨市区,父亲是教师、母亲是会计。从西北农林科技大学毕业后,这个城里姑娘却选择到西藏农村工作。
“我对在农村工作有心理准备,当时全区招聘村官100多人,我想抓住这个机会更多了解农村。”德吉央宗说。
当录取通知单寄到自己手上时,她才知道自己被分配到了才纳乡。去乡镇报到时,父亲波波有些不放心,就租了一台车,装上大小行李,陪着她一起去。车在乡间小道上一路颠簸,走错了好几次,才找到了乡政府的位置。
“我说了一些鼓励的话,就马上回去了。”就像第一次送女儿去上学,父亲虽然心里也没底,但他还是默默地离开了。
在农村,德吉央宗要适应新的生活。
初到乡镇时,德吉央宗发现拉萨市区口音与乡里的不太一样,甚至3个村的口音都有差别,但她只要有听不懂的就主动问同事,语言这一关很快就过了。
周末回家,她和同事要走半个小时的路程到318国道边搭车,“女生在路边很容易搭车,因此我们就让男生先躲起来,车停下来后,男生再从树丛里出来。如果只能坐两三个人,我们会让男生先走。”说起这件事,德吉央宗忍不住笑了。
刚工作不到一个月,德吉央宗就遇到了大事——安居工程改造提升工程,她被分到乡里的协荣村,帮助老百姓重建新房。
有一次,她和一位工作人员要去十几里外的村子,乡里有车没有司机。虽然在大学里考了驾照,但学车后德吉央宗一直没有碰过车。这个大胆的姑娘看见乡里还有一辆破面包车,就拿着钥匙坐上了驾驶员的位置,“车实在太破了,连挂一档都需要旁边的人帮着推。”
“我看起来很温柔,其实性格比较野。”德吉央宗这样自我评价。在乡里工作时,她学会了骑摩托车,甚至还能在田里开拖拉机。
然而,对这位“野”姑娘来说,挑战才刚刚开始。
一户人家在重建房子时需要往后挪,否则新盖的房屋就不整齐,而且占用了道路。但是,按照当地的风俗,盖房子不可以往后挪,因而遭到了这户人家的极力反对。
“藏族的习俗多,有时给老百姓做工作挺难的”。德吉央宗说。为了啃下这块“硬骨头”,她跟村里的老党员和组长三番五次去做工作,最后对方终于同意了。那段时间,德吉央宗都带着午饭到村里工作,但每每到下午四五点钟才能吃上饭。
然而,回忆起那段日子,德吉央宗却说:“辛苦是辛苦,但是挺好玩的。”
带头发起合作社,让村民尝到甜头
2011年,德吉央宗来到白堆村担任村党支部副书记。
刚到村里的时候,德吉央宗住在一间不到15平方米的办公室里。只要晚上下雨,从屋顶漏进来的水就会把被子打湿,第二天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晒被子。那会儿,她最怕的就是下雨。
“不过这里的太阳毒,一下子就能晒干了,晚上还能盖。”就这样,她在这间办公室住了一年多。
“别看德吉央宗这么淡定,刚到白堆村的时候,她特别喜欢问为什么。”1986年出生的旦增罗布是当地人民医院的医生,曾在村里卫生室做过藏医,由于年龄相仿,德吉央宗总是拉着他问问题。
旦增罗布笑着解释:“农村的生活与城市生活有差距,因此无论是村里的风俗,还农业知识,她都要问为什么。”而这一切,她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尽快融入村里。
当时,国家给村里配备了30多台农业机械,村两委讨论后认为应该成立农业合作社。德吉央宗就与其他工作人员一起,挨家挨户告诉村民参加合作社的好处。
事实证明,参加合作社让村民尝到了甜头。
使用收割机大大节省了人工,收割产生的费用由合作社先垫付,最后村民按照每亩费用平摊。如果是困难户,合作社就免费为他们收割。“农忙的时候,合作社的机械还给外村作业,现在合作社总收入有30多万元。”作为合作社的发起人,癫痫病真的遗传吗德吉央宗很是欣慰。
任职5年,村里“生态”发生重大变化
德吉央宗平时话不多,骨子里有一股风风火火的干劲。
2014年6月,德吉央宗担任了村党支部书记。有一天,七八个村民冲进村委会,告诉他有20多位村民参与铁路沿线绿化工程建设后,被包工头拖欠了20多万元工钱,由于语言不通,村民多次要钱未果。
为了给村民讨薪,德吉央宗不断给老板打电话,但对方一直搪塞她,“后来我准备走法律程序,他看我是动真格的,才兑现了农民工工资。”德吉央宗说。
在村团支书旦增卓玛看来,德吉央宗对村民比较体贴,特别是做事公道。
低保户的名额应该给谁,在农村中算是“敏感问题”。如何处理好这个“敏感问题”,德吉央宗心里有一本账。
在装订好的一部厚厚的调查表里,记录着村民家庭基本信息和收入情况,“低保户的标准是每年收入低于2800元,可其实与年收入3000元的家庭并没有本质区别。”德吉央宗说,“我们村里有一个共识,就是看家中有没有读书郎,缺不缺少劳动力,如果属于这两种情况且符合标准,选出来的低治疗额叶癫痫的方法有哪些保户一定能服众。”
如今,白堆村年均收入由她进村前的6000元哪家医院治疗癫痫专业增长到现在的1.02万元,比全区平均水平高出近3000元。
但德吉央宗也坦言:“精准扶贫的压力仍比较大,我们做的还远远不够。”
2016年2月,已经扎根农村5年的德吉央宗被任命为村党支部第一书记。这5年,村里“生态”发生了重大变化:传统的耕种方式变为机械化耕种,村民喝上了自来水,原本尘土飞扬的土路也变成了像样的乡村公路,村里老党员的档案个个都补齐了。
未来几年,德吉央宗希望能壮大村集体经济,让老百姓尽快脱贫。